医药市场上的“白马股”辅仁药业曾风光无限 但身上的“暗疮”可能十年前就已种下
夏日的烈阳炙烤着朱文臣和他的“辅仁王国”，“王国”的嫡长子是市值曾达上百亿的上市公司辅仁药业（600781.SH）。截至今年7月19日，辅仁药业和子公司加起来只剩不到400万的流动现金。
6月15日，在郑州中华大厦10楼的会议室，前河南首富、辅仁集团董事长朱文臣在集团中层会议上宣布：辅仁集团要改变“还债为主，生产经营为辅”的政策。
在辅仁，还有一个“独有的一体两翼式发展战略”：在扎实的根基上，一边合作、并购，一边研发创新。
也许，以“还债为主”发展的根基并不牢固，当确定了“还债为主，生产经营为辅”的政策之时，就埋下了如今风波的种子。
曾经市值上百亿的“辅仁王国”的“嫡长子”、上市公司辅仁药业因为数据光鲜亮丽，历来被誉为医药市场上的白马股。
根据wind数据，2016年到2018年，辅仁药业经调整后分别实现净利润2223.37万元、7.75亿元、8.89亿元。到了2019年一季度，公司业绩仍保持稳健增长。财报显示，期内营收达13.7亿元，同比增长1.02%；净利润2.18亿元，同比增长17.81%。截至3月31日，辅仁药业货币资金为18.16亿元，应收票据及应收账款为30.33亿元，短期借款为25.29亿元。
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，藏着巨大的危机。辅仁药业发布公告称，截至7月19日，公司及子公司拥有现金总额为1.27亿元，其中受限金额1.23亿元，未受限金额377.87万元。而在辅仁药业2019年一季度报表中，期末货币资金的数字为18.16亿。近17亿元资金不知去向。
看了辅仁药业近期的财报，河南德信联合会计师事务所（普通合伙）审计经理周丹萍说，辅仁药业2018年报所披露的受限资产高达695037455.61元，其中包括货币资金、应收账款、长期股权投资、固定资产、无形资产，“能用来抵押的资产基本都抵押了。”
“从现金流角度看，看似货币资金高达16.56亿元，其中，有限制权限的资金2.8亿元，仅有13.76亿元可用于日常的资金支付。”周丹萍说，假设辅仁药业能维持2018年的业绩，按照2018年报中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10.32亿元计算，辅仁药业2019年仅有24.08亿元用来维持公司的生产经营；2018年报中披露一年内到期的长期应付款以及长期借款4.7亿元，短期借款24.8亿元，仅是借款就达29.5亿元，如考虑日常经营活动中的其他开支，经营活动所产生的现金流量是不足以维持正常的生产经营的。周丹萍表示，从个人角度来看，短期借款过高，也可能是辅仁药业已经开始拆东墙补西墙了。
什么情况下会出现资金紧张呢？周丹萍说，一种可能是企业的经营情况不是很好，或者内部管理出现了问题，导致企业不能正常运转；另一种可能是盲目扩张，或者利用扩张搞资本运作。
郑州一位熟悉IPO的律师表示，可能存在财务造假，“资金被抽走了，现金流很难看，受限资金可能是被用作担保的保证金，会计应该能提前发现。”
不过，也有证券研究分析人士认为，“是不是财务造假还得看调查结果”，不过，投资者应该谨慎对待类似的风险。
“补窟窿”的十年
暗疮的存在，必然不只一天两天。辅仁药业，历来被称为A股市场上的“铁公鸡”，自2006年借壳上市以来，仅分过一次红。
2018年2月5日，上交所发出监管函，询问辅仁药业多年不分红一事。
翌日，辅仁药业对此进行了解释。同年6月，辅仁药业向全体股东每10股派发现金红利人民币1.28元（含税），共支付股利约人民币8028万元。（2018年6月27日公告）
在此之前，辅仁药业发布了一张“还债说明”——《2018年2月6日公告》。
辅仁药业前身为上海民丰实业（集团）股份有限公司（简称“上海民丰”），于1996年10月20日，由原沪台港合资的上海民丰纺织印染有限公司改制组建。
根据上海万隆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万企字（2006）第315号审计报告，截至2005年12月31日，上海民丰未分配利润为-2.4亿元，流动负债超过流动资产1.6亿元，其中逾期银行借款5767万元，主要控股子公司上海民丰纺织印染有限公司已经停业，公司经营异常困难。
2006年1月，辅仁集团完成对上海民丰的收购。
2006年4月，辅仁集团将其持有的河南辅仁堂制药有限公司（简称“辅仁堂”）95%的股权与辅仁药业持有的上海民丰72.60%的股权以及其他低效资产进行置换。完成上述股权分置改革后，主营业务变为中成药的研发、生产、销售，主要生产经营主体为其子公司辅仁堂。
根据瑞华会计师事务所（特殊普通合伙）出具的“瑞华审字（2017）4110007号审计报”，截至2016年12月31日，辅仁药业未分配利润为4253万元。自2006年至2016年，辅仁堂累计实现利润3.7亿元，向股东累计分配了现金红利1.3亿元，其中向本公司累计分配了现金红利1.1亿元，在保证持续经营的前提下现金分红比例达到实现总利润的35%。但由于本公司在辅仁集团收购前未弥补亏损金额较大，且公司本部没有经营实体，扣除投资收益后均为亏损。
截至2016年12月31日，辅仁药业未分配利润仍为-195570053.49元，依然不具备现金分红条件。
短期借款比例远高于同行业平均数
目前的辅仁药业由辅仁药业和开封制药（集团）有限公司（简称“开药集团”）于2017年底重组而成。
开药集团的前身为开封制药厂，始建于1949年5月17日，曾为国家38家重点制药企业之一。2003年，河南辅仁药业有限公司和河南辅仁工程有限公司共同出资5000万元，以吸收合并开封制药厂的方式对其进行整体改制，开药集团成立。
根据2017年瑞华会计师事务所对开药集团做的审计报告显示，开药集团2017年前8个月、2016年、2015年、2014年的期末货币资金分别为10.8亿、13.1亿、12.2亿、9.4亿；与此对应，短期借款分别为15亿、16.4亿、12.4亿、11.8亿。
重组后，短期借款居高不下也成了辅仁药业的常态。根据2017年、2018年及2019年一季度财报，报告期内，货币资金期末余额分别为12.89亿、16.56亿、18.16亿元；对应的短期借款分别为20.3亿、24.89亿元、25.29亿元；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分别为5.3亿、4.73亿和5.73亿元。
对此，甄玺告诉河南商报记者，药企一般利润率不错，回款比较好，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特别高的短期借款。
甄玺向河南商报记者提供了一组数据，根据辅仁药业2018年报披露，当年短期借款占总资产的23.22%，远远高于同行业平均数9.88%，此外，应收账款占营业收入的44.93%，高于同行业平均数21.26%。得出平均数的统计样本为辅仁制药所处的SW医药生物-化学制药行业，共计103家公司。
对于一家白马股企业，长期保持着高短期负债是不正常的。周丹萍认为，短期负债一般都是为了满足经营活动筹集的资金，如果短期负债过高的话，说明企业经营情况不是很好，至少说明企业回款能力较差，存货的周转情况不是很好。
甄玺指出，辅仁药业本身资产负债表和利润表发生较大变化都是在2017年第四季度。而在该段时间内，辅仁药业传出重组成功的消息。
甄玺表示，很可能在重组过程中，大股东辅仁集团的债务被装进了上市公司，而随着外贸问题、股市低迷以及大股东负债问题未能解决，于是出现了风险积压。 (河南商报 吴智星)
